(二)_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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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於是,提早十五分钟,她在三点四十五分踏进这间神经外科诊所

  这间诊所离城中不远,但整条是塞车路线,有幸停车位不难找.虽然在电话上她听到十位脑神经外科医生的规模,但仍有几分讶异候诊区那麽大,里面坐了那麽多病人.经过初诊的验证照和保险卡,填写和签名页表格,站在地上那个圆点让柜台拍照存档,坐着只等了一小会儿护士就出来唱名,她於是赶忙起身跟着护士进到门後;半弧形的区域里,靠门边是行政和秘书的办公区,起码二十位以上坐在电脑前忙,或是在讲电话,中间走道上护士和白袍步伐迅速的来去,後面是一间一间的诊疗室;在美国这麽多年,她当然去过一些诊所,尤其她很多客户是医生,但是对於这样”浩大”到接近一间医院的场面,她仍然是生平第一遭

  护士带她走向一间门开着的诊疗室,在进门前她看到对面是间偏暗的房间,里面有两整排X光读片机.进诊疗室坐下後护士量她的心跳,血压,跟她确认来就诊的目的,问了她一些是否有什麽自感症状...等问题,把她说的话都作纪录,然後站起身来微笑说一会儿医生会进来见她.她坐在椅子里四面观望这个诊疗室,它跟一般她去过的诊所最大的不同是桌上有个头骨,架子上挂着一条脊椎;她不禁对这两样东西眨了一下眼,喷出一口气

  然後,门被咚咚敲了两下

  探头进来的,是一位鲍伯发型年轻nV士,回首就对她笑出两整排二十颗牙齿;她大吃惊,"BrianLih"是nV的?!但是在齿张嘴动时nV士自我介绍她名叫泰莉,是的助理医生;这让她恍然大悟,连忙向泰莉问好,握过她伸出的手.泰莉在小圆椅子上坐下,再同她确认了一次她方才跟护士说过的症状–其实是没有症状,只有鼓起来像一个没有叮口的蚊子包在太yAnx上;泰莉一面听她说,一面点头,然後问她可以碰一下那个”包”吗?她同意後,泰莉站到她面前用手指轻按了鼓起来的周围,同时默默地点头

  她忍不住问:“这究竟是什麽东西呢?”泰莉又对她笑出二十颗牙齿,说一声:“等会儿医生会跟你说.”然後叫她稍等一下,就走出去了

  她坐在那儿继续发呆,三月初春,窗户外枝叶摇曳,yAn光轻洒而下,看起来明亮又和悦;室内非常安静,就算她知道诊疗室是一片忙碌,但声音竟然都没有传进来.她静静望着窗外,发现之前的紧张和忐忑都宁和下来,连呼x1都沉缓了些

  然後,在她已有入定的心情时,诊疗室的门被轻叩了两下

  门开启处,她先看到一只手托着一个笔电,随即白袍现身.因为诊疗室摆设的角度,先进入她眼帘的是他微侧的背影,瘦小的个子,几乎是小平头的短发,身形看起来非常年轻;不知道为什麽,忽然间她脑子里跑出一个景像,若白袍换成短夹克,小平头上加一顶鸭舌帽,再配上一个工具箱,这人会看起来很像个水电工

  这个古怪到近乎好笑的念头在她心里只是一瞬,然後他就回身过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朝她露出一抹微笑时,她赫然发现面前这个”水电工”的神貌竟是那般温文清雅,唇边甚至隐约出现一对浅窝

  她抬眼抬首瞪视着他,并不只因为他的模样是让人几近惊异的清俊,而是这位在她面前的亚洲男人看起来非常非常年轻;她知道在美国社会里,亚洲人常显得特别年轻,但是,这位白袍也真的未免-太年轻了-就算在她这亚洲人的眼里,也实在不敢确定他倒底有没有三十岁

  所以,敢莫这是另一个助理医生?或只是个医学院学生,今日作业是帮把笔电捧进来

  不过,就在这一秒,白袍已经往桌上搁下笔电,回身对她伸出手;在握下她的手的那一秒,英语字正腔圆完全听不出口音的对她说:“你好,我是BrianLih.”

  她不禁”喔…”出一声,恍然大悟连忙向他问好.心里忍不住想,这居然真的是!在过了那麽几关之後,我终於见到医生本尊了

  微凉但细致柔软的手放开她,然後他在小圆椅子坐下

  他抬起眼眸,凝向这位坐在他面前的nV子;病历显示她跟自己同年,也就是说,她已经三十八岁了,可是,那白皙细致的双颊带着自然的红润,略长过肩头的深棕sE头发滑顺光泽,柔和的眼神中透着几分忐忑和怯意,看起来b实际年龄年轻了非常多,甚至很难相信她有三十岁.不过,这并不是重点;在传真过来的检查报告上,霍大夫亲笔注记他已经告知病人他的疑虑;来到他这里的病人,绝大多数都需要脑部或是脊椎手术,也就是说,是某种程度以上的重症,所以大多有家人或友人陪伴,好帮忙问问题,记一些医嘱,或就算只是JiNg神上的支持和陪伴也好;像她这样单独一人坐在诊疗室的,实在是少之又少,而且,在记录中她的医疗保险提供人是另外一个名字,在美国,这应该不离十是她的配偶,可是,在眼帘微垂的一秒钟上,他瞥见她轻轻阖在一起的手上没有戴婚戒

  他x1入一口气,望向她的双眼就充满温煦,有如一GU出自内心的暖流;不过,他接下来就说

  “是脑膜瘤,应该是良X,可以手术摘除.”

  这三句话是如此直接乾脆,但进入耳中她却感到相当的震撼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开始慢慢解释,从检查中发现的瘤是在脑膜上,这类脑膜瘤通常不是恶X,但她的瘤已经有三公分直径,一公分厚度,这样的大小,不适合”再观察”,而应该要趁它还没有什麽症状,甚至影响脑部组织和神经前把它处理掉,也就是说,开刀摘除

  讲到这里,他停下来,和善的问她:“到现在为止,你有什麽问题要问我吗?”

  她怔在那里,在有瘤的脑中只回荡冲击着两个字:brainsurgery!!她不是个无知的人,来见他之前,她就能够想像这简单的逻辑:不该在那里的东西,得要想办法把它除掉,只是她没想到他开门见山就说要手术

  活到这个年纪,在看过几本杂志和一些脸书转载的基本常识中,她隐约概念是有时可以考虑放S治疗–至少,不用剖开她的脑袋,就没有那麽鲜血淋漓了不是吗?虽然她相信他会建议开刀一定有他的道理,但她仍然小声地问:“那麽,不能考虑伽玛刀,放疗吗?”

  他认真听她发问,睫毛微掩地停了几秒钟,像在深思要怎麽回答才能让她明白他的回覆,然後才开始慢慢的,清楚的说,放疗无可避免的一定穿过原本健康的组织,瘤的本身有点大,这样做放疗,对整T的伤害可能大过於治疗;这类的脑瘤在除掉後仍有可能会再长,但放疗不适合重覆做,现在她还年轻,身T情况算是不错,而且瘤的所在处是可以用外科手术处理的,所以他建议用手术摘除,希望如此能够一劳永逸

  她双眼凝视着他,专心听他简短而直接的解释;发现他的眉毛浓淡适中,说话的时候,清亮的眼里一抹光辉,一抹端正;那样的眼神,在此时给她宁稳的力量

  虽然无奈,但是她听懂他说的,最後只能认同的点头

  他看着她,眼中有温暖的同情;过了几秒钟,他问道可以接下去跟她说明手术吗?等她回答说没有问题,他才郑重地点点头,回头取过桌上的头骨模型,清楚缓声地开始

  他解释道因为瘤算是偏大的,所以他考虑手术要谨慎进行,分成两个阶段,第一天从腹GUG0u打洞进去动脉,从那里伸管线直上脑部,把瘤周围的小血管阻塞起来,第二天再动手术摘瘤,这样可以把出血量减到最低,防范因出血而造成的脑部损伤

  在说明时,他的左手捧着头骨模型,右手随手取过桌上的原子笔,用笔尾在头骨上轻轻滑过,给她看手术要从哪里切开,伤口会有多长…等等.视线跟着他的动作,只几秒钟,她发现自己的目光其实专注在他的手上;以身形b例来说,他的手大小适中,但手指非常纤长白皙,手背上淡青sE的血管隐约可见;在说话时,口唇微动间可以看到一些些洁白而闪着亮光的前齿;他说话的速度偏慢,语声低而轻,但是非常清楚,在段句时,总多留出一拍,像在等听的人跟上;这让她心有感动,因为,只有真心为人着想的人,才可能如此细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道在什麽时候,他讲的内容大多从她耳框边飞走,在他忽隐忽现的浅窝中,她心里满是好奇;他的英文非常”美国”,用字,文法,语气,尤其他完全没有口音,如果不是跟他面对面而是通电话,她会完全以为是在跟一个"美国人"人讲话.而且,他的牙齿整齐洁白,就像几乎所有的美国小孩一样,一律都在中学时上牙套把牙齿调到十全十美.十八岁到纽约念大学,她已经在美国呆了二十年,非常清楚”口音”和”牙齿”通常等於”从小在美国”和”长大才来美国”的清楚分界线.但是,在这一眼即可辨认的”纯种”亚裔面容之下,这位L-I-H大夫,你的父母究竟是从哪里来美国的呢?他看起来是不可思议的年轻,以美国医学院的翻山越岭跋山涉水,除非父母竭心尽力提供资源-也就是说,毫不心软手松的虎爸虎妈-外加先天的好头脑和特出的意志力,不然他怎可能这麽年轻就成为一个成功的神经外科医生

  正当他专心说明要怎麽帮她修理脑子时,她的脑子里转的是大概是他怎麽也猜想不到的东西

  等到她稍微回神时,才发现此时他已经讲到要怎麽收拾那个伤口;用牛的脑膜来补她得要跟脑瘤一起除去的脑膜,因为脑瘤附生在一部份的头骨上,为了不要留下瘤细胞,所以那块骨头要废弃,用水泥人造骨来替代,然後用外科金属螺丝钉固定….他的原子笔像手术刀一样继续在模型上滑动,她的视线跟着他,就算勉强自己专注,但仍不时思绪飘摇....然後,不知是他也有感她的心神游移,还是刚好讲到告一段落,於是他又问道:“有什麽问题要问我吗?”

  在那和煦的目光下,她傻傻”哦…”了两秒钟,出口一个其实她原本还没在她脑子里的问题

  “那,要剃我的头发吗?”

  出口後,才想到这个问题虽然实在,但是不是有一点好笑?这个病人未来脑子里有牛脑膜而且被包在水泥骨头里,但是她想到的是她的头发,她那长到背上,超过二十年没有烫染过,自然淡棕,被多人戏称多次她的背影可以拍广告的美发…

  但是他没有笑,虽然她还是可以看得到他的浅窝

  他垂目思忖了两秒钟,眼下投出半弧形的淡淡睫影,然後抬目望向她的前额和浏海,问道:“我可以看一下你的发线吗?”

  她点头,自然低首前倾,在他靠近且轻谨地撩起一点她的浏海时,一口气x1进x中,她就嗅到他的味道了–三宅一生!她可以辨认得出来的男X古龙水非常少,而银行里的男同事,包括乔治,用的味道都明显趋向”狩猎”,可是三宅一生的气味却饱含一种特殊的典雅和温柔,跟他实在非常相配

  他的影子投在身上,她发觉自己竟然感到一种隐秘的温暖;不过,短短三秒钟,他放下她的浏海,微笑着说:“不用剃你的头发,但是你不要改变发型,也不要剪短头发,开刀时长发往後拨开来就可以处理,我会帮你把伤口藏在头发下,将来不会有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他含着浅浅的微笑望着她,似是等着她继续发问

  在那双明澈的眸子的注视之下,终於她的脑子有些许清明,而问出最”实际”的问题

  “手术的时间有多长呢?”

  “经验上,栓塞大概是三四个小时.”

  他可以看得出她的双眼变圆,但没有出声,似是等他继续说下去,於是他就实回答:“手术需要的时间b较长,大约六七个小时.”

  眼看她出现倒x1一口气的神情,睫毛上扬,手轻掩上口;他发现她的手指纤长,指甲修剪得很短,很整齐,中指戴着一枚秀气的珠戒

  但她很快就把手放下,接连问:“我要住院多久?”

  “栓塞完一晚,手术後我可能把你留在加护病房一两晚,在普通病房再观察几天....”然後结论:“总共大概天吧.”

  看他说得毫不迟疑眼睛不眨,可以想像他必定经验丰富

  然後,在内心擂鼓当中,终於她鼓起勇气问出”终极”问题:“那恢复期需要多长?我要多久才能回去上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双唇微抿,神情中有一抹近乎恻隐的怜悯,身T挪换了坐姿,然後才有点抱歉的说出口:“一个月吧.”

  她大吃一惊,一个月?!如果全赖乔治,她的工作也许不至於在一个月内就杠gUi了,但御天会”帮”她顾小孩一个月?!那恐怕是天方夜谭,所以这种数字跟一年或十年都没有太大的两样了

  他眼看着她的反应跟大部份的病人差不多,但是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是那麽美丽,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仿似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放在他身上

  他的双唇微启了一下,呼出淡淡一口气,她竟觉得那似是些许无奈的叹息,但是他开始稳声解释;在他努力”简化”的说明里,基本上她听得懂的结论,是因为除去脑瘤後有可能引起空间感受的误差,如此会造成距离判断的问题,虽然这种现象会随着恢复消失,但在那之前要注意生活上某些不便带来的安全问题,尤其是不能开车

  “在这样一个手术之後,你需要相当的时间来恢复,不过,以你的病历和我现在可以观察得到你的健康状况,我的预估有可能偏向保守,但是,”他凝入她的双眼,语音清和郑重,口吻近乎安慰:“不要心急,给自己时间好好恢复,日子过得很快,在不知不觉间,你就一切都正常了.”

  不自觉地,她仍然双睫不动地盯着他;淹没在那”一个月”里面,她觉得被瘤占据一角的脑子也失去思想的能力,整个心神顿时一片茫然

  但是,两三秒内,她就意识到,他直接告知了诊断,提供了解决方案,并且说明了手术要怎麽做,之後面临的问题和他建议的恢复期;他已经讲完医生觉得病人该被告知的事情,而且,我在这也许何止”百忙”的名医面前倒底坐了有多久?很可能满一阵子了.於是她发现,同样回望着她的眼中,有一句很明显的问话:你还有什麽要问我的吗

  她不觉微微垂目,叹出一口气,然後低声说:“很谢谢你跟我说这些细节.”

  他的面上出现些许同情,然後慢慢的说:“不客气,如果你还想起来什麽别的问题的话,可以随时问我.”

  她点点头,再次说了谢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於是他回身取了笔电,温和地说了一声:“那跟我来吧,我让助理帮你安排手术时间.”

  他带她走出诊疗室,去到半弧形的办公区域,走到接近尾端的行政柜台,在一位深棕发sE明眸大眼的nV子座位前停下,把她的病历交给她,说:“安琪拉,麻烦你帮忙安排手术时间....”

  在他向安琪拉一片术语地告之要订什麽样的手术的同时,她忍不住心想,原来这是安琪拉,她一定记得这在电话上跟她卢了半天,非要见到不可的病人吧

  安琪拉听了,点点头,也朝她打了个招呼,然後低头往键盘手指迅速地kekekoko起来

  皮包在肩上,她的双手自然搁在身前;无数的门诊经验里,在这个时候,医生当然就是说再见了.但是,让她甚感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回身走开,而也仍站在柜台桌前,似是跟她一起等安琪拉安排的结果

  各自望向别处,视线不相会的几秒钟之後,他开口闲逸地问道:“你在工作吗?”

  他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会让她微微一笑.她不觉心想,我这深sE窄裙浅sE绸衫的模样,应该不像是刚从学学校家长会走出来的样子吧.於是回覆道她在银行的贵宾理财中心工作

  “这算是服务业吧,服务一小群客户.”

  他回视着她,说:“我也是服务业,服务一小群病人.”

  她不禁笑出来;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医生自b为”服务业”,而忍不住接下说:“不是那麽多人那麽有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也微笑了一下,说:“不是这麽多人的脑子需要服务.”

  她呵呵笑出来,开始对这对话感觉趣味:“我还服务另一群客户,做信托节税.”

  他说:“我也服务另一群病人,处理脊椎问题.”

  虽然她仍听得到键盘的声响,但是眼角余光中她可以看到安琪拉略微抬眼他们两人一来一回的对话

  他站在柜台边,一肘稍微搁在台上,神容轻松自然,不过,只一小会儿,她忽然意识到,在近三寸的高根鞋上,她有可能b他高,这样挺直站在那儿跟他聊天,但他似是全然不觉

  她不禁在心中默默颔首,这个人-的确是充满了自信

  不过,她随即就也侧靠到柜台,如此就感觉好像进入他的睫影之下了

  然後,安琪拉从键盘停手,双目仍望着萤幕,说:“可能安排手术最靠近的时间是四月x日.”

  她听了,很快地在心里一算;那是十天後.这是继”一个月”之後的再度大吃一惊;十天?!这麽快?!她忍不住脱口而出,如果需要b十天多一点时间来安排事情呢?安琪拉於是往键盘又十指飞舞一阵後,说了另一个日期,她一算之下,那是五星期後

  她怔在当场,非常讶异这两个接近”极端”的选择,微咬下唇不知道要怎麽决定;他在旁边陪她沉默了几秒钟,终於缓缓开口:“十天後b较好,你不会想要等五星期,虽然这种瘤不会在短时间很快有变化,但如果过两个星期後你还是还没有办法除掉它,有可能你会觉得很焦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马上明白他在说什麽;她心想,没错,我现在就已经很焦虑了,如果要这样焦虑下去五个星期,那真是难保我不会发疯

  他知道所有的病人到这一步都在想什麽,凝视着她,他肯定的说:“不要担心.”

  她不觉又叹了口气,虽然只是”简单”的四个字,但却充满了自信和诚挚;突然间她心里感觉踏实很多,於是对安琪拉点了点头,说那就十天後吧

  安琪拉很快写好了表格,站在柜台後向她说明.不知道唱过少次这套表格,没有几分钟安琪拉就简明扼要地讲完了

  在安琪拉告一段落後,他朝她微微一笑,说:“那现在安琪拉帮你约时间,你一星期後再来看我.”

  她怔了一秒钟,出口问他:“为什麽下星期要再来见你?”

  他牵动了一下嘴角,浅窝绽出一笑:“我想,你需要几天的时间沉淀一下,上网了解你的脑瘤类别,一般的手术经验和复原,在那时,大概你会有更多问题,你下星期再来的时候,我可以回覆你所有的问题,这样你对手术b较不会担心骇怕.”

  他的酒窝又对她笑一下:“你总不想到手术当天才再见到我吧?”

  她点点头,垂下首,看着他有点凉凉的,但是细致稳定的手,心里想着:对,我的确愿意再多见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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